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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清


周頌·維清

維清緝熙,

文王之典。

肇禋,

迄用有成,

維周之祯。

  • 維:語助詞。
  • 典:法。
  • 肇(zhào):開始。禋(yīn):祭天。
  • 迄:至。
  • 祯:吉祥。


這是壹首在祭祀儀式現場所誦唱的歌。此詩是周成王歌頌周文王之德的。而文王之德,就是正確地描述出了上天的運行規律,從而破除了殷商朝的“宿命論”。從文王始,祭祀的權力也從商纣王轉到諸侯君主手裏,人們再也不必只是在商王祭祀時參與配祭。人們能夠自己舉行祭祀儀式,表明了人們渴望自由的思想,渴望自己能夠自由地向上天祈福。這在使用宗主神嚴密統治的古代是壹件極大的事情。全詩壹章,共五句,篇幅短小而意旨深遠。


我周政教清又明,

文王典章指路燈。

偉功開始于西土,

最終基業開創成。

這是周家的祥祯。


此詩是周成王歌頌周文王之德的。據《禮記·仲尼燕居第二十八》載:“子曰:‘升歌《清廟》,示德也。下而管《象》,示事也,是故古之君子,不必親相與言也,以禮樂相示而已。’”按《毛詩序》雲:“《維清》,奏象舞也。”鄭箋雲:“《象舞》,象用兵時刺伐之舞,武王制焉。”蔡邕《獨斷》雲:“《維清》壹章五句,奏《象武(武、舞古通)》之所歌也。”董仲舒《春秋繁露》雲:“武王受命作《象樂》,繼文以奉天。”漢儒之說如此。清陳奂《詩毛氏傳疏》考雲:“《象》,文王樂,象文王之武功曰《象》,象武王之武功曰《武》。《象》有舞,故雲《象舞》。……胡承拱《(毛詩)後箋》雲:‘鄭謂武王所制者,武王之作象舞,其時似但有舞耳。考古人制樂,聲容固宜兼備,然亦有徒歌徒舞者,《三百篇》皆可歌,不必皆有舞。則武王制象舞時,殆未必有詩。成王、周公乃作《維清》以爲《象舞》之節,歌以奏之。’案胡氏說詩周公作,是矣。襄二十九年《左傳》,吳公子劄觀周樂,見舞《象》箾《南》籥者,……此《象》謂舞,不謂詩也。《禮記·文王世子、明堂位、祭統、仲尼燕居》,皆言下管《象》,……此《象》謂詩,不謂舞也。制《象舞》在武王時,周公乃作《維清》,以節下管之樂,故《維清》亦名《象》。”據此,可知《周頌·維清》是歌頌文王武功的祭祀樂舞的歌辭。

它是歌頌文王武功的祭祀樂舞的歌辭,通過模仿(所謂“象”)其外在的征戰姿態來表現其內在的武烈精神。按《雅》、《頌》之詩,稱揚文王多以文德,贊美其武功,那就顯得意義非同壹般了。

詩首句感歎當時天下清平光明,無敗亂穢濁之政,次句道出這壹局面的形成,正是因爲文王有征伐的良法。據《尚書大傳》等記載,文王七年五伐,擊破或消滅了邘、密須、畎夷、耆、崇,翦除了商纣的枝黨,爲武王克纣打下了堅實的基礎。武王沿用文王之法而得天下,推本溯源,自然對“文王之典”無限尊崇。下面第三句“肇禋”,鄭箋解爲:“文王受命,始祭天而枝伐也。”“枝伐”,即討伐纣的枝黨(如崇國)以削弱其勢力。鄭說有《尚書中候》、《春秋繁露》等書證,“肇禋”即始創出師祭天之典,自確鑿無疑。《大雅·皇矣》敘文王伐崇,有“是類是祃”之句,“類”是出師前祭天,“祃”是在出征之地祭天,與此篇的“肇禋”也是壹回事,可以彼此互證。最後兩句,“迄用有成”直承“肇禋”,表明“文王造此征伐之法,至今用之而有成功”(鄭箋);又以“用”字帶出用文王之法,暗應“文王之典”。“維周之祯”則與第壹句“維清緝熙”首尾呼應,用虛字“維”引出贊歎感慨之辭,再次強調“征伐之法,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”(同上)。作者這樣的文字處理,未必是刻意爲之,而在結構上自有回環吞吐的天然妙趣。戴震《詩經補注》謂其“辭彌少而意旨極深遠”,對此詩小而巧的結構卻有著較大的語義容量深有會心。

這樣的壹首古詩,因其內容感情距當代讀者的生活過于遙遠,在接受過程中要産生審美快感,是比較困難的,但通過上文的分析,當能使讀者對此詩有比較確切的理解。如果此詩的樂舞能夠複原,那麽,欣賞這壹武舞,觀看壹下打扮成周文王之師的舞蹈家表演攻戰之狀,感受壹下其武烈精神,應是壹大藝術享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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